— 陈亦歌 —

【曦澄】你我亦如是你我(一)

○这算是连续剧一样吧,第一集是之前写的《缘起》不过单独看应该不是很影响观感

○主cp曦澄

○二宗主灵魂互换后不可说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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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账”山之旅


“澄哥儿,谁的信看这么开心啊?连衣服都不顾着穿。”正值深秋,天气渐凉,桓绣给正对着一封信面露微笑的江澄披了件衣裳,好奇地探过头瞄一眼。

她一凑过去,江澄就飞快地折好信件,故作严肃把桓绣赶到一边:“去去去,谁开心了,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敢越矩了啊?”

“澄哥儿我错了。”桓绣委委屈屈地嘟着嘴,心中却觉得江澄这莫名的举动奇怪的很,用衣袖挡面,露出两只闪着光芒的眸子,虽是认错,言语中并无分毫知错之意。她瞧着江澄并无心真的赶她,又大着胆子地靠了过去,压低声音问道:“这是谁写的信啊?”

江澄瞟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八卦干什么?出去出去,你忙你的去。”桓绣见打听不到任何风声,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江澄主卧。待人前脚迈出门,江澄后脚又掏出那封神秘的信看起来。

“澄哥该不会是看上哪家仙子了吧?”桓绣躲在宗主主卧门口暗暗地想着,随后她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噢——好事啊!宗主竟然有心上人了!”

“桓绣,你怎么还没走?”江澄听见动静,纳闷地抬起眼望向那扇门问道。

被发现小动作的桓绣猛的一顿,嘻嘻哈哈偷笑一声,踮着脚蹦蹦跶跶地溜之大吉了。

听着门外脚步声渐渐远了,江澄重新把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烫着云纹式样的信封上:“现在姑娘怎么都鬼灵精怪的?”

他来来回回打量这封信他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嘟囔一声:“奇怪,这也没什么啊。”

这是蓝曦臣寄来的信件,自从那日江澄去蓝家除完水秽,出于一些不可知原因,江家和蓝家渐渐交好起来。两人经常互相来信,其实就是闲扯两句,比如蓝曦臣会无奈地告诉江澄蓝家小辈又犯了些什么匪夷所思的错,又或者江澄在信中痛骂金凌那臭小子又顶撞自己。志趣相投,不亦乐乎。江澄常常觉得,这泽芜君不像他们家其他人那样迂腐,俏皮话还挺多。

今日蓝曦臣给他写信又是为了除祟,不过这次倒不是什么水鬼了。

“晚吟,今日蓝某收到景仪思追的传信,他们在千嶂山夜猎的途中遇到一只棘手的精怪,它形似战马,生性暴躁,行动迅猛,思追他们应对不了的应该是什么高阶的精怪了。所以,在下来问问晚吟愿意与蓝某一起去察看一番吗?”蓝曦臣在信里写着,全篇读下来让江澄有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感觉——蓝曦臣应该是一直笑靥如花地写下这封信的。

上一次和蓝曦臣见面是在盛夏时节,虽说有些尴尬,但还是互相在心中结下了情谊。现在已是风霜高洁,二人已经有那么一两月的时间未曾见面过了,期间交流都是以书信的方式来往的。

“嗯......”江澄思量了片刻要不要去,后还是决定不辜负蓝曦臣的邀请了。去一趟也无妨,顺带还能带着自己门生出去夜猎。

当然江澄是不会暴露其实自己也是想见到蓝曦臣的。他整装待发后,带着几位灵力高强的弟子便出发了。

千嶂山位于姑苏蓝氏北面的一座小山,御剑过去的时候顺路经过云深不知处,正好可以和蓝曦臣一同前往。

秋高气爽,阵阵秋风拂过,给本处在地阴之处的云深不知处增添了几分凉意。蓝曦臣着一袭白衣,风动,他墨黑的长发和佩戴整齐的抹额也在随之飘荡。他静静地伫立在云深不知处的大门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深色眼眸注视着远方,许久未动过。眼拙的人,或许以为这是一幅极美的画作。

见远处的天边来隐隐约约出现一抹紫色,蓝曦臣心下了然,待那抹紫色愈来愈近,落在自己面前,为首那个飒爽英姿的青年神色凛然地向自己打个招呼。

“你倒是恭候多时了。”

“也没有,我正好出来就遇到你了。”

江澄眯了眯眼,注意到蓝曦臣抹额已经歪了却不自知,一想到曾经魏无羡碰蓝忘机抹额,那蓝二就跟被碰了老婆一样似的,便没有伸手给人扶正,只是有心提醒了一句:“我知道你已经等很久了,你抹额都歪了。”

“是么?”蓝曦臣惊讶了一瞬,抬手摸了摸自己抹额,的确如江澄所说的那样。重新系好后,他眉眼弯弯地感谢道:“多谢晚吟提醒了。”

“无事。”江澄纵身又跃上三毒,朝着蓝曦臣摆摆手,示意赶紧出发。

“别像个望夫石一样杵着,我们快……”江澄一顿,发觉自己言语中哪里有不对。

蓝曦臣是在等他,然而自己却喊人望夫石?这岂不是让人误会他江晚吟有龙阳之好,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江澄登时脸上像是发烧了般,泛起浅浅的红晕。他赶紧背过身去,尽量控制住自己话音的不自然,低声道:“泽芜君无视江某先前的话吧,我们赶紧出发。”

好在蓝曦臣并没在意,踏上朔月腾空而起,温油地笑着什么也没说。

到了这座山,江澄倒是没觉得这儿有多少邪气,大抵是因为这儿是蓝家地界,定期会去驱除邪祟,以至于空气中并没有四处弥漫着那种令江澄嗤之以鼻的腐烂气,像是一座普通的小山罢了。

树林荫翳,偶尔有鸟儿在欢鸣,江澄深吸一口气,随意环视着周围茂密的树木:“这里看上去真不像有邪祟的样子。”

蓝曦臣应道:“我们家弟子常常会来这里察看一番,很少有邪祟出现,今天这种高阶的邪祟是很难得的。”

江澄耸了耸鼻子,努力想从空气之中闻出点儿什么味儿,修仙之人五感灵敏,能感知到些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这太干净了。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既然不容易形成邪祟,那今天这个酷似马的……算了姑且叫它马怪,那么这只马怪来历不简单。”

蓝曦臣听后,也表示赞同。忽然,他们周围响起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跟在两宗主身后的江家门生纷纷拔出了剑警觉地四处张望,江澄和蓝曦臣也各自亮出了自己的灵器。

只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近,所有人脑中都绷紧了弦,滞住呼吸,紧张地都握住武器对着四面八方。要是那东西胆敢出现,说不定天灵盖当场便被削下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箭差点收不住之时,又窜出一个声音传来。是有人在说话,听上去还有点耳熟。一听见这声音,江澄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蓝景仪,你故意踩树枝是要吓死谁呢!”

“大小姐你这也太娇气了吧,这鬼地方难免会踩到树枝也不必反应那么大啊。”

金凌眼睛一瞪,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谁反应大了?蓝景仪你看到那只马头鬼都要晕过去了,还好意思讲我?”

“行,你不怕你倒是打头阵啊!”蓝景仪不服气道。

蓝思追见这俩人又拌起了嘴,很是没有办法,刚想劝,金凌已经不甘示弱地站在了最前面三下五除二削开阻挡着他们最后一片草丛,颇为得意地朝着蓝景仪做鬼脸。

“你看,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没有呢,金凌?”金凌耳边突然炸起一声惊雷,自己的心像是坠到了冰窟窿里,他僵着肩膀,机械地转过身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金凌冷汗流了一背,故作轻松地问道:“舅舅……你怎么在这?”

江澄沉着脸,见到金凌已经当了宗主却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要冲出胸膛。他冷冷道:“你不应该在金麟台吗?”

“我今天出来夜猎的……”其实只是因为蓝思追他们出来夜猎,金凌心痒难耐,便也寻了这个借口跑了出来。他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应付他舅舅。

江澄当然不相信这个理由,他冰着脸皮笑肉不笑道:“兰陵后山的邪祟不够你猎了?你要跑到这啥也没有的荒山上?”

金凌面色一慌,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只见江澄眯着眼摸上了套在指上的紫电,两腿不由得一寒。他身后的蓝家小辈们不敢吱声,默默在心中为他烧香。

完了完了,腿要没了。

“金宗主此番出来历练也没有什么坏处,江宗主不用这么苟责他了。”蓝曦臣突然从江澄背后冒出来,朝着众人款款一笑。

“宗主!”蓝家小辈们见着蓝曦臣,各个面上流露着喜悦,异口同声道。

江澄手指上的指环散发的幽幽紫光渐渐黯淡下去,蓝曦臣那句“金宗主”提醒了他,金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若是还像以前不顾及有外人在场就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这还怎么建立威信?

金凌不知道江澄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只瞧见紫电危险的灵光忽闪几下就消失了,应该是舅舅不打算打断自己腿了。再想到蓝曦臣那番话,越是觉得舅舅定是在别人面前不敢拿他开刀,顿时心里舒了一口气。江澄果真只横了他一眼,没再继续纠结金凌的麻烦了。

“继续找那只马怪吧。”蓝曦臣说。

就在此时,又传出一阵窸窣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不远处一片树林的阴影下有一团黑影正伫立在那。

说时迟那时快,江澄猛的瞪大双眼,紫电瞬间在他手中化形,炸裂着明亮的紫光,犹如一条腾蛇窜出,狠狠咬向那道黑影。

似是没有料到江澄会出手那么快,黑影被紫电劈得怒吼一声,晃动两下,顷刻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只留下沉闷的铁蹄声回荡在耳边。

“江南仪,你带着人去西边搜捕,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江澄声音低沉地对他身后为首的江家弟子下命令。

“是。”名为江南仪的弟子收到命令,向自己的同门摆摆手便迅速离开了。

蓝曦臣让蓝家小辈去东边察看,江澄瞧着金凌期待的神情,不耐烦地挥挥手。

“就你这点出息,找不到它你就别回来了。”

“好嘞舅舅。”金凌大喜,迈着轻盈的步伐跟着蓝思追他们一起前往了东边。

江澄看着金凌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表情像是牙疼:“这臭小子也和你们蓝家那帮差不多。”

“金宗主年龄尚幼,有些贪玩心性也是正常,待过段时间他一定会被那些事务缠身的。”蓝曦臣说着说着一脸感慨,想到自己平时批阅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想象金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要面对这些,太不幸了。

他本该是三生有幸,他本来不必承受这些,可是……蓝曦臣心中有一片阴云挥之不去,怕又勾起了伤心事,他转移了话题。

“我们去前面察看一下那马怪的下落吧。”

“得赶快,他挨的那下不轻应该跑不远。”

蓝曦臣猜想觉得马怪应该会往林深处逃跑,江澄对此没有反对。于是二人便一起前往了林子更深的地方。

这座山的鬼祟被姑苏蓝氏的人除的真是干净,江澄感觉自己似乎是走了很久也没找到一丝线索时,越是走到深处,这片林子越让人觉得诡异。

江澄还在继续朝前走,蓝曦臣却在后面停了下来。在不久前,那团黑影在自己眼前恍惚一下。

速度太快了,完全没有看清。

这马怪神神秘秘,总是忽隐忽现。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蓝曦臣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白玉洞箫。

前方一声炸响,蓝曦臣被这爆裂声吓了一跳,快步赶到前面去见着了这副光景:江澄面目狰狞地拽紧紫电,灵鞭的另一头勒着一只酷似马的精怪正在拼命挣扎。

那只精怪鳞甲遍布全身,长着黑色的鬃毛处已经稀疏,露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皮肤,比一般的战马消瘦的躯体上骤然横着一道鞭痕——是之前出现的黑影。它双目通红,前蹄腾空,江澄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勒在它脖颈间的紫电常常炸开灿白耀眼的花儿,这使马怪痛得更加疯狂地扭动身躯。

江澄已经牵制住它,蓝曦臣也并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他高大洁白的身影一闪,行云流水般抽出身侧的朔月,直取首级。马怪血红的双目映射出那道冰冷的蓝光,千钧一发之时,它忽然四蹄震地,不再和紫电对抗着,迎着蓝曦臣冲了过去。

江澄杏目睁得滚圆,见势不好连忙跃起,运动全身充沛的灵力如泉涌般灌入紫电之中。他想用距离的缩短来继续勒住这畜生,可未料及这畜生会这般灵活,终还是慢了一步,勒在脖子上的灵鞭没捆住。

江澄见着蓝曦臣要和他撞一块了,急道:“你快躲开!”

蓝曦臣心道这精怪实在聪明的很,不过他胸有成竹,不惧来者气势汹汹,只是步伐微变,与那冲过的马怪错开。而执在右手的朔月却正好横在对方致命处,下一秒,头颅定当掉落。

在胜利一刻,江澄和蓝曦臣都忘记了:这畜生速度极快。只是那短短一瞬,这马怪从剑尖消失,待人眼还未眨便窜入一旁的树林,逃命生天。

“该死!”江澄面色愠怒,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紫光闪过之处,片甲不留,周边的树木竟全被紫电生生劈断。

“等……”江澄循着细微的铁蹄声追了过去,蓝曦臣本想拦着,可人早已跑远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叫嚣着不要再去追那只精怪,可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遍布了重重阴霾。

“哎!”蓝曦臣重重叹了口气,只好跟着追上去了。

蓝曦臣再度找到江澄时,是在一片不大的空地。其人紧紧蹙着眉,细密的汗珠遍布在额头,看上去神色很痛苦。蓝曦臣赶忙扶起江澄,心急如焚地唤道:“晚吟你快醒醒!”

一面不知江澄如何得了这个下场,一面不知自己身处何种逆境。蓝曦臣不敢放松,当他感觉身后有东西靠近,他果断地挥剑劈了过去,却是劈了个空,不过倒是在远处看到那只马怪站在那儿。

蓝曦臣把江澄安置在一边,起身神色严峻面对来者,他鲜少愠怒,此刻却是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话未说完,蓝曦臣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垂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身体,又艰难地望向一直静静立在远处的马怪竟然隐隐发出白光,全身的鳞甲渐渐褪去,颈后黑鬃化为白鬃,骇人血红的双眼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碧蓝明亮的双目……

“你竟然是……”蓝曦臣在最后一刻认出了它,最终还是在惊愕中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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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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